南书慢

【沈策&张鹤】人无再少年

单纯为这样的兄弟情感到意难平,书里说“沈策和二师兄张鹤的感情极深”。

张鹤对沈策在战前托付后事又以身试药实在情深。

沈策心思细密,他明白只有师兄死于他的刀下才能不留骂名证明清白,才能让尸身由他送回北境。


他们一起在北境拜师学艺的时候一定有不少趣事,那时候没有战争没有杀伐,只有最纯粹的兄弟情义。


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


(一)

沈策走时,身后人叫了声:“牧也。” 

他驻足。 

“若我败了,将我的尸身,送回北境。”


沈策驻足的片刻还未回头,眼中似看到十来年之前,时光倒转,做将军的他也难以保持以往的镇静。



(二)

自拜别师门,沈策和张鹤师兄多年未见,谁曾想,再见即是两军对垒,生死离别。


那年沈策也不大,不到十岁的年纪就在北境拜师学艺。

初到北境,陌生的环境和陌生的人都让他一个孩子有些不自在。


他年纪最小,两位师兄也都护着他。


刚开始学习时,师父常叫师兄在闲暇时多辅导他一些。

沈策自幼力大,师父也曾言他是将才,若勤学苦练日后定能成大器。


可毕竟还是不到十岁的孩子,定力还不足,再有天赋都有难以坚持下去的时候。

师父命他扎马步,不过一会就想要歇息,师兄们就陪着他一起,他看着师兄稳如泰山的样子也就下定决心要再坚持一会。

师兄们也会偶尔和他说几句话,好分散些他肌肉酸痛的注意力:“一会中午多吃点,你是没尝过师父的手艺,别看师父习武,下厨也是一绝”,对小孩子而言,没有什么是比完成练习后再大大奖励一番更好使的了。


他进步快,不过一两年的时间武艺精进不少。

如今也不用师父督促他练习,常常早起练剑、练刀、练枪,都自觉得很。

也不需要师兄们陪练了,甚至还常常追在师兄的后面闹着要和师兄比武,搞得两位师兄早饭也不能好好吃就要来和他比试,只有这样才能哄好他。

师兄们既苦恼又无奈地摇摇头又笑了笑,顺着沈策把自己拉去比武场。


张鹤师兄有次说:“师弟进来武艺精进不少,我这般年纪时,也没有如此长进的速度,师弟日后学成恐是我这个做兄长的都不敌呀!”

师兄半开玩笑似的对他说,又用手摸摸他的头,沈策本是抱住师兄的腰又把头埋在师兄怀里,听见这句话,忽然抬起头,一脸认真地说:“我和师兄就是比试武艺,相互切磋,不会为敌呀!”

孩子的口吻总是天真又严肃,师兄愣了一下,而后不禁笑出声,哄着他说“好好好,不为敌不为敌。”说着又顺手揉了揉他的头发。



(三)

那一年,大师兄平叛而亡的消息传来,沈策哭得不能自已,这还是他自来北境拜师后第一次哭。师父说,男儿习武要刚强坚毅,怎可轻易落泪,可是这一次他忍不住。他跑去找张鹤师兄,张鹤努力压住心中悲痛来安慰他。


多年后,沈策亲自带兵打仗,上阵杀敌无数,某次他深夜巡营,听见有士兵哭泣,于是上前询问原因,那士兵说自己的兄长昨日死于敌方刀下,故而悲痛。


沈策不知为何忽然想起当年的情形,才觉得那时的自己太不懂事。

他轻轻拍了拍那名士兵的肩转身离去,那士兵原本还在担心自己会不会因为扰乱军营秩序而受到责罚,却见沈策未说什么便离开了,一时竟有些意外。


大师兄走后的几年,他逐渐与张鹤师兄的感情越来越深,他们好像挚友或是亲兄弟。


少年沈策,还是意气风发而又血气方刚之时,有时候会犯错误惹得师父责骂。张鹤每每站出来替沈策求情,请师父宽恕:“师弟年纪尚小还不懂得这些,求师父原谅他,日后徒儿定看好师弟不叫他惹事。”


“不叫他惹事?”师父严厉,“我看你倒是对他很上心,”师父也是舍不罚这个小徒弟,于是顺势说“那便让他写一篇近期南北境交战的战势分析,你查看过后送与我,若是不能合格,为师便连同你一起罚。”

张鹤兵法学得甚好,让他替沈策把关必定没有问题,师父心里最清楚这一点了。


师父见沈策学习渐入佳境,给他挑的兵书也越来越复杂,他也饶有兴致,每每晚饭过后还要再捧着书研读一番,常常看到不懂处就要跑去找师兄答疑解惑,甚至两人说到不合处还要争论起来,张鹤是儒将,不愿与师弟辩驳过多,总是循循善诱,若是沈策一时不好平静下来便先认输,过后再与他细细分析。

长此以往,沈策逐渐沉稳许多,再与师兄论兵法也高妙了不少。

师父常常感叹自己这个徒弟不像徒弟,倒像是徒孙,张鹤在一旁拉着师弟的手,两人相视一笑。


……



(四)

还有许多许多,沈策一时来不及回想,驻足只有片刻,身后人的一声“牧也”是最亲的呼唤又好似绝命的催战书。


他现在才明白,师兄原是有着一半吐谷浑血统的北境人,无论他做北境将军还是吐谷浑的将军,都注定和他这个南境将军沙场对立。


“我和师兄就是比试武艺,相互切磋,不会为敌呀!”,沈策似是听见自己儿时稚嫩的声音,他方才懂得师兄为何会一愣,又为何露出复杂的笑容。


他和师兄,早晚有这一天。

师兄早知如此,日日担心,而少年时的他却无意中句句戳人心口。



(五)

方才师兄弟两人推杯换盏,刚过一巡,张鹤眼已经泛红,以不胜酒力为由,让沈策早早离去。


只这一巡酒而已,就让沈策也有些辨不清眼前。一声“牧也”,他驻足的时间已经很久了,不得不要转身。


上次一别,是别师门,南北相隔。

此次一别,是别兄弟之情,生死不见。


“若我败了,将我的尸身,送回北境。”

这是师兄最后说与他的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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